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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轻易关注我。杂食。吃饭就吃饭,不要说其他事情。

(温酆)

酆都月醒来的时候,觉察到自己在一个小屋子里,旁边还有一些仪器响个不停。
你醒了。穿着蓝袍子的青年走到一旁,看了看仪器,俊美的脸上丝丝温和笑意。
这里......酆都月戒备起来。
我叫识龙影,救了你的医生。你被我发现的时候已经神志不清了,准确说是快要死了,还差那么几口气,我想着正好我的仪器缺个实验品,就带走你了。识龙影在纸上记录着,核对各项指标。
我躺了多久? 酆都月坐起来,觉得浑身无力,手上的皮肤苍白的可怕,经脉看起来都很淡。
大半年了,这都春末了。识龙影走到窗户边,拉开了纱帘,打开了窗户,还有着晚春淡淡花香扑面而来。
你有地方去么?识龙影靠在窗户边,盯着酆都月看。
酆都月看向窗外,树叶长着郁郁葱葱,几只麻雀胡乱的飞着,这跟在自己记忆里最后的场景不一样。
那是一场大雨过后,天气泛着凉气,自己任务失败,躺在了肮脏的泥泞的地上,周围有鲜血,有残肢,丢弃的弹夹,却没有自己想要看见的人。
大概,失败的人,尤其是自己这种人,已经没有价值的人,再也没有必要理会了。刀断了,再换一把就好,没必要再修好。
我知道医生你有地方用得着我,说吧。酆都月如释重负的靠在床上,心里越发悲凉。苦笑了一下,摇摇头,死门走了一遭的人不应该再奢望了,活下来就好。

酆都月身体逐渐恢复着,在识龙影那里接一些小单子练自己的身手,偶尔跟着识龙影后面看形形色色想要整形的姑娘。
识龙影开着一家整容医院。
这个医生真可怕。酆都月第一次知道识龙影的正规工作倒是嗤笑了好久,识龙影也不以为意,拿出档案跟酆都月聊着做过的手术。
酆都月也想整,这回倒是识龙影笑了。
笑什么。酆都月吃掉一块炸鸡块。
她们都整成了她们心里想要的欲望,你的欲望是什么呢?一个死人怎么能有欲望。你已经死了,酆都月先生。
酆都月心里有欲望,哪怕变成鬼魂也有的欲望,可是他不想说,不敢说,任由这个欲望折磨着自己,让自己清醒的活着。

第一次见到小孩子是因为执行任务后去酒吧喝了几杯回去时在路边看到的。
小男孩拎着破烂袋子翻找着垃圾桶,捡出一个塑料瓶子,额前一缕头发任性的弯着,灰白的颜色。
酆都月靠着电线杆摸了摸自己额前那缕任性的头发,接着看那孩子。
似乎没有找到瓶子,孩子转身离去,走过一盏路灯下时,酆都月顿时跑上前,拦住了孩子。
孩子戒备的护着袋子。
酆都月盯着孩子邋遢的头发间透露出来的蓝黑色,内心苦闷不减。
你有地方去么?酆都月一如当时识龙影对他讲的一样,问着这孩子。
乞丐楼。孩子回答。
你跟我走吧,我给你......当爸爸。

爸爸早。孩子缓缓从楼上下来。额前那缕白发任性的弯着。酆都月后来給孩子洗完澡才发现这缕头发是白的,于是又把孩子洗了几遍,直到识龙影出来阻拦,才把孩子全身擦干净。
酆都月摸了摸孩子的头发,黑蓝色的头发摸着很柔顺,酆都月温柔的笑着: 早饭摆好了,吃好了把便当带上,下午放学等我来接,要不然就是识龙影叔叔接,都等不到自己小心......
我知道啦,爸爸。孩子蹭在酆都月腰上,满意的眯了眯眼睛,这一眯,让酆都月心跳都快了几码,太像了,太像他了,眯着眼睛太像了。
这大概就是自己的欲望吧,已经实现的差不多了,好歹自己也不是什么都没有。

神蛊温皇坐在车里,等凤蝶将名册拿下来,再回公司开会。
听到熟悉的脚步了,温皇休憩的眼睛没有睁开,只等小凤蝶上车回公司。
门把手被握住了,但是没有立即打开,温皇睁开眼睛,看见凤蝶呆滞的盯着马路对面,温皇转过头,一辆公交车缓缓停在对面。凤蝶回神,钻进车里。
名单拿回来了,我看了一下,没有什么问题,主人你要不要看一下,人要不要有改动,有赶紧说,我再看看......
凤蝶什么都好,就是不懂这点趣味。温皇内心叹道。
你刚才看见了什么,失魂了那么久。
翻动的手停了,凤蝶看向窗外,疑惑着。
我刚刚......刚刚好像看见了......缩小了的主人,但是又不一样。
神蛊温皇再次睁开闭上的眼睛,小凤蝶没有撒谎。
你怀疑我给你弄了一个小主人?
......不是。凤蝶面无表情的看了温皇一眼。
唉,回去吧。
凤蝶肯定自己没有看错。但是先把工作弄好,其他等等再说。

偏巧识龙影今天有台修复手术,留了短信说注意安全,酆都月也在和人谈几笔单子的资金问题,小孩子独自一人转乘着公交车回了家。
打开冰箱,酆都月做好的甜点都用盒子封好了,孩子开心的打开盒子,是自己偏爱的口味,欢呼一声,拿着盒子上楼写作业。
酆都月回家时已经是华灯初上,打开灯,屋子里面静悄悄,孩子随意脱下的鞋乱在一边。
酆都月脱下夹克外套,里面随意穿着一件衬衫,毕竟不是什么正规编制的公司了,西装领带都不需要,想怎么穿怎么穿,只要完成任务就好。
孩子还在写作业,看见酆都月进来只是扑过去问了声好。
再稍微等等,爸爸做完晚饭就喊你,如果饿了......
没事的爸爸。孩子依旧埋在酆都月的腰际,大眼睛眨巴着。
酆都月看着孩子黑蓝色的头发,觉得这辈子也没有什么愿望了,这是最好的结果。

孩子睡着了。
酆都月穿着睡衣侧身看着孩子。
额前的白发还是任性的翘着,当时识龙影看到大呼这一定是酆都月留下的种,酆都月毫不在乎,抱着孩子进了自己屋。
之后,酆都月亲自给孩子辅导,学习知识,拜托了识龙影弄来了收养许可,将孩子搬上自己的户口,找了间普通的小学将孩子送进去。
为了弄清楚,酆都月特地找到孩子口中说的居住的地方,一个被人遗忘的破漏小楼,几个乞丐蜷缩着,看着这个带着刀闯进来的眉眼杀意肆露的男人。
酆都月留下了一笔费用给那个将孩子养大的贼眉鼠眼的瘦乞丐,并且警告他不要试图来骚扰。
孩子完全不知情,相比那个瘦乞丐的谩骂殴打,孩子更喜欢这个温暖的新爸爸。虽然这个爸爸的工作都是时间不定,可是这个爸爸会给自己喜欢的食物,会给自己泡澡,会柔声给自己讲知识。
好了很多了。孩子每天都很快乐。

等到凤蝶有时间来查这个孩子,已经是各个小学快要放暑假的日子了。
神蛊温皇看着拉着自己的凤蝶,打了个哈欠。
凤蝶啊,我踏入这幢大楼还没有一个小时,怎么要把我拉下来了。神蛊温皇虽然说着,依旧让凤蝶拉着自己。
凤蝶也不说话,将自己塞上副驾驶的位置,系好安全带,转身坐上驾驶的位置,开着车出了地下车库。开了几十分钟,来到了一个距离主城区稍远的区。
凤蝶......为什么要停在这间闹哄哄的小学门口......
虽然有车窗,但是窗外孩子家长的声音还是嘈杂。
等就好了。凤蝶也不说话,只盯着学校门口。
学校门开了,领了暑假作业和成绩报告书的孩子们被放出来,跑着奔向家长。
凤蝶眼睛一亮。
看那里! 凤蝶指着。
神蛊温皇不经意一瞥,却有些愣住了。
一个只额前一缕白发的黑蓝色头发的孩子,着短袖短裤背着书包站在树荫下等人,他手上还拿着成绩报告淡,似乎想把成绩第一时间告诉什么人。
温皇眯起了眼睛。
忽然孩子笑了,眯起的眼睛与温皇相似无比。
接下来的人让神蛊温皇表情不自然了一瞬间。
酆都月特地空出了今天,就是想接孩子去餐厅吃顿大餐,从车上下来,蹲下来抱住奔过来的孩子,在孩子头上亲了一口。
爸爸爸爸! 这是我的成绩! 孩子拿出成绩书。
嗯,很好,爸爸带你吃大餐。酆都月看了几眼,抱起孩子,坐进车里,开走了。
凤蝶不说话,开车掉头回公司。
这就是你想给我看的? 温皇闭上眼睛。
不是我想看,只是某些人想看而已。
也不知道哪个人在听到酆都月死无全尸时消沉了那么久。凤蝶心中暗暗道。
哈。
温皇一言不发。

七夕节,识龙影又约了漂亮姑娘吃饭。酆都月带着孩子来到主城区,带着孩子买玩具零食。
孩子在一家婚纱店橱窗停下来了。
橱窗里是一家三口的婚纱礼服,女式婚纱镶钻闪闪,男童的小礼服线条流畅,男式西装也是剪裁漂亮。
怎么了?酆都月蹲下来问孩子。
爸爸,你不试着找一个妈妈么?孩子嚼着棉花糖,大眼睛盯着酆都月。
这......你要妈妈么?
不是我,爸爸你总是一个人,我觉得太辛苦了。
我......
他不需要。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酆都月觉得浑身都僵硬了,脖子跟卡住一样,转不动了。他梦里都传来的声音,现在却不敢面对。
怎么,在外面几年不回来,现在不想面对我这个老板了?神蛊温皇看着酆都月的头顶,眼睛眯起来,微微戾气流露。
酆都月站起来,抱着孩子,不想多说话,只想立即离开。
现在还想逃? 肩膀紧紧被一只手抓住。
爸爸......孩子缩进酆都月怀里。

神蛊温皇单独带着酆都月去谈话,留下凤蝶对着孩子,孩子泪眼汪汪,凤蝶只得带着孩子去甜品店。
酆月饮,明天早上带你去看你爸爸好不好。
......孩子小口的挖着蛋糕。
你爸爸和......老板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孩子还是不多说一句话。
唉......
虽然这孩子是副经理领养的,但是,这有时候的脾气却真的有些像他。

凤蝶提前回去打扫了一番,再去接孩子。
孩子在玄关处看见了爸爸的鞋子,还有爸爸的外套。
神蛊温皇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早上凤蝶带过来的报告。
我爸爸呢?孩子质问道。
凤蝶带他上去吧,他差不多也该醒了。

酆都月转醒,只觉得浑身都跟拆了一遍差不多,后面难以启齿的有些奇怪,仿佛昨晚贯穿他的巨物还在,谁知道后来神蛊温皇转换成了任飘渺的人格,折腾的更厉害了,变着花样折磨他。
爸爸!
酆都月一惊,摸摸自己身上穿着一件睡袍,放下心。
爸爸! 你没事吧?小孩子扑在床边,扒拉着酆都月,仔细查看。
没事......酆都月嗓子沙哑的厉害。
爸爸,你嗓子怎么了?嘴怎么这么红? 脖子上是被虫子咬了么?我们回家吧! 我给你涂药膏。
酆都月忍着孩子压在他身上的重量,憋出一个艰难的笑容,昨晚的事情怎么能跟孩子讲! 可是......
孩子被温皇捞起来抱在怀里,看着孩子那一缕白发和一头蓝黑的头发,温皇笑了。
你爸爸病了,我昨天给他治疗的。
病了?
对,病了很久,还从我这里离开了,真是不听话的病人,我一直都知道他的病,可是没有下手治疗,结果你爸爸就跑了。
什么......
爸爸! 你怎么能这样! 生病就要听医生的话好好治! 每次我生病你总是要我听话,这回是你不听话了!
看着孩子被忽悠到站在同一路线上,酆都月顿感无力。
那......爸爸还有救么?孩子转过头,看着温皇。
当然有,不过要住在我这里,我还要对他进行更深的治疗。

凤蝶早就下楼准备早饭了,从碗柜里拿出几年前酆都月还在这里时用的碗筷,洗干净放在一边。顺便准备找人装修一间小卧室出来,嗯,要隔音效果好。算了,把主人的卧室也装修一下,加厚墙体。

酆都月坐在床上,吃着凤蝶端上来的食物。
凤蝶的手艺进步不少。
你走这几年我也是有学习的,没人教只能自己摸索了。
而一旁的儿子却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没有从爸爸隐瞒自己生病了的谎言中走出。
看来自己得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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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酆都月躺在神蛊温皇的床上,看着温皇的侧脸,总是想起被抓到时那天七夕晚上,温皇在舔舐自己耳朵时说的话。
抓到你了,虽然晚了几年,但是也不差。听说你的孩子跟我长得很像,还有点像你,不的不说辛苦你了,孩子他妈。
却是一个猛的贯穿,将酆都月的言语都堵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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